阿赖耶可能折腾的累了，干脆把自己挂在空中四肢垂下，荡秋千一样从世界的这头晃到那头。
“救命啊～～～～”
“我要死啦～～～～～”
“赶紧把她弄出来吧。”杨昔堵着耳朵冲菲娅喊“丢人就算了，她这样喊起来实在太吵了！”
“你说什么？”菲娅专心致志在自己的神力回路上，眉头紧锁喊道“太吵了听不见！”
“不对……情况不对，理论上她现在应该已经与世界剥离开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中间态的情况？”
听到菲娅在一边面露难色念念有词，杨昔凑上来问道：“怎么样了？”
“这得问你家的天才女神了。”菲娅气哼哼的回答“我明白了，她瞒着我们来到小盖娅世界，主动的释放大量神力，这些神力接触世界后会降级成次一级的能量，也就是蓝绿叶说的秩序之力，我们管它叫秩序场。”
“然……然后呢?”听起来好像有点严重的样子，杨昔咽了口吐沫。
空中传来阿赖耶的哭叫声：“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帮你们的忙救救弱小无辜但可爱的女神吧……”
有错就认能怂就怂，是阿赖耶的传统美德。
“我说怎么突然世界稳定性好了这么多。”菲娅翻了个白眼“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毕竟是没有物质世界安身的流**神，在不属于我们的物质世界里，要么是世界强过我们，将女神驱逐或者抹杀，要么是我强过世界，将其夺取。小盖亚世界太小也太不完整，当然属于弱的那种。”
“那为什么反而是阿赖耶被吞噬了？”
“当然是因为这家伙更菜！”菲娅扶额道“理论上我们女神在任何陌生的世界呆着都有神力外散被吞噬的危险，但好在小盖娅世界十分弱小。谁能想到阿赖耶这家伙主动的大把大把不要钱一样撒神力，自己又不会调节神力回路，对世界来说，根本就是送上门毫无防备的肉。但小盖娅根本消化不了阿赖耶庞大的神力，就像小蛇吞鸵鸟蛋一样。最后就变成这样，双方互相卡在一起了。”
菲娅拍拍杨昔的肩膀：“所以到最后还是要你来呀。”
“我？”杨昔指指自己“我来干什么？”
“我决定把一项小盖娅世界的改造工程提前到现在来做。”菲娅摆弄着神力回路。
杨昔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双手护胸后退几步：“我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上次你好像也是说要做实验来着。”
“相信我，本女神是专业的。不会每次都出事故的，大概吧……”菲娅说着启动了某个神力回路。
“大概是什么意思你解释清楚啊……呃啊……”话没说完，杨昔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闭上眼睛，不要依靠肉体的感官就不会晕了。”一双温软的小手轻轻贴在自己额头上，菲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昔使劲合上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身躯变得无限庞大，精神却只有针尖大一点，根本无法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只能在狭小的空间内拥挤暴走。一缕缕思绪拥挤着缓慢的蠕动，这使得自己每动一个念头，就像过去了好几年那么久。
一直到自己恢复对身体的感知，一切正常之后，杨昔这才睁开眼睛，才发现刚才奇妙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菲娅蹲在地上观察着杨昔的脸：“计算的结果准确无误，连醒来的时机都恰到好处。”
“居然成功了本女神果然是天才。”她转过身小声补充道。
“我这是……怎么了？还有你最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居然成功了。”杨昔爬起来活动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成功就是成功了，不要在意过程。”菲娅背着手转过身来“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你来做女神的代理人，女神自救联盟付给你报酬。”
“你说的报酬就是这个……”
“对，就当作给你的预支的工资了。”菲娅的笑容里藏着一丝得意“小盖亚世界本身就是你带回来的，现在它真正的属于你了。”
“这里不是艾尔们的家园吗？我要这么大片空地干嘛，种土豆？”杨昔有些糊涂了。
“你要学会从更高的层次看待世界，而不是局限在物质上。”菲娅不紧不慢的解释“一个世界总有一个意识，不论她是否觉醒成为了女神。但小盖娅世界的原女神消散掉了，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替补，但阿赖耶和我都不行，一方面我们两个是残缺的，另一方面这个世界也极为特殊，它只是灾难后遗留的一个碎片，根本不足以支持一个女神的存在。强行接管的话，只能是一个女神陷入沉睡，另一个被驱逐继续流浪，这时候我们就需要一个代替品。”
“你是说……我？”
“准确来说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相当于一整个世界的庞大信息密度。用这些材料我伪造了一个女神的粗劣代替品，一个假的女神模型，好在这个世界并不完整，我们可以轻易的欺骗规律。”
“所以这和我本身又有什么关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小盖娅，小盖娅就是你，现在你不光是女神的代行者，还是世界的代行者。”
“我我我我捋一下，捋一下……”杨昔掰着手指头消化着信息量“你看我这么理解可不可以，世界呢相当于一个电脑，女神就是操作系统，操作系统没了电脑就不能正常开启，但是呢你和阿赖耶的内存都不够，存不下一个操作系统。但我的内存够，所以你就把我变成了一个盗版操作系统，往这个世界里一安装……不对啊，这样想的话你俩在这个世界里呆着不就成了能随便修改系统的病毒了吗。”
菲娅无所谓的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你能按自己的方式理解就好。不过是不是病毒其实就是你这个权限拥有者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启动你的权限，承认我和阿赖耶的存在，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呆在小盖娅世界里了。”
“好啊好啊怎么承认，要摆什么姿势吗。”杨昔原地蹦跶两下跃跃欲试。
阿赖耶的声音闷闷的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我觉得你潜意识中应该已经承认了。”
她不知道从哪来钻了出来，脑子上还扣着一个秩序沙箱，浑身挂满了叶子。
“噗……”杨昔看到阿赖耶狼狈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阿赖耶见状气急败坏：“笑什么笑！你也是女神了知道吗！”
…………
夜深人静，杨昔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找出什么异样来。
正如菲娅所说，成为女神的是由虚假的信息组成的傀儡，而不是自己，但傀儡的材料提供者是自己，所以其实自己也获得了一部分女神的权限。
就比如现在这样，杨昔看了看自己今天实验的成果。
完全金属化的双臂闪烁着银白色光芒。
女神是有特殊能力的，在自己的世界内完全体的女神自然是无所不能，但那种不能称之为女神，只能算是一个沉睡中的意识。
而阿赖耶和菲娅这种失去安身之所，被迫觉醒的不完整女神，所剩下的只有一点点的权限可以影响世界，这也是为什么每个女神的能力都有所不同。
菲娅的“回归初始”，阿赖耶的“现实改写”，自己这个又算是什么呢？
应该叫“同步”吗？还是“盖娅同步”？“世界同步”？
算了名字并不重要，重点是能力的内容。
白天菲娅教了杨昔半天运用神力的方法，但他就是不得要领，气得菲娅坐在一边生起闷气来。
杨昔自己闷头想了一会，决定按自己的逻辑来，先想象小盖娅世界是一台电脑，自己是个操作系统，找到已安装程序，运行“艾尔.exe”。
于是就这么成功了，一旁的菲娅不知道为什么更生气了。
与艾尔同步的初步结果是，双臂获得了与艾尔们身体材料相同的性质，这是一种名为“艾尔芙合金”的强大材料。
自己的双臂现在如同雕塑艺术品一般，肌肉匀称，覆盖着优雅的浮雕花纹，这是艾尔芙造物的典型特征。
杨昔拍了拍手，居然发出了金属交鸣的声音，想必坚硬程度和力量也不是肉体可比的。
据说艾尔芙金属还有良好的魔法导性，可惜自己不懂，没办法尝试。
目前被小盖娅世界承认的，信息密度足够高可供同步的居民，除了杨昔自己和两位女神之外，就剩下艾尔们了。
啊对了还有土豆，不知道为什么土豆被判定为信息密度和智慧生物一样高，可能是蓝绿叶做了太多改造的原因，听起来怪渗人的。
要是能和女神同步的话……
不过菲娅郑重警告过，不要动这个念头，女神身上的信息密度之**本无法想象，这样做只会有弊无利，说不定脑子会炸掉。
杨昔决定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多练习一下世界视角，也许可以帮助自己理解神力，毕竟离下一次异世界探索的计划不远了，菲娅在这个时候把能力的开发提上日程也是这个用意。
在世界视角之下，一切小盖亚世界的信息一股脑的汇进脑子里来，杨昔有些昏昏沉沉的，强打精神观察着这个世界。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用第三人称看自己的身体一样，而且自己的身体还变成了世界本身。
钢铁苍穹之外依然是无边的沙漠，但边界似乎比上次扩张了不少。
天空中好像有两个小黑点？那是什么？
杨昔的思维朝两个小黑点进发，这次的移动速度比上次快了不少，但似乎也就是蠕动和玩命使劲蠕动的区别。
离得近了，杨昔隐隐约约“看”到，这是两个长翅膀的人形物体。
是艾尔们搞出的什么新机体吗？
“姐姐……我感知到有一个庞大的意识发现我们了……”
“哇哦危险危险……那没办法，体力也快到极限了，我们找个地方先降落。”
有什么人在说话？
杨昔的意识快到极限了，越来越多的信息让他无力维持世界视角。
一抹如蓝天一样的颜色划过，是一双翅膀，杨昔下意识的伸出手去。
随后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时，杨昔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床上睡着了，此时已经天亮，他翻了个身。
等等，手里握着的是什么东西？
张开手掌，杨昔看到自己的手上静静的躺着一根蓝色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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